西双版纳

福利40天走完30个城市的我,登机前

发布时间:2018-5-17 13:33:19   点击数:

“我的爱是一次短暂的出游

或是一杯酒……一次历险”

——达尔维什

韩国景福宫

为期一年的“环亚旅行”[1]结束,我消停了几天。赫尔曼·黑塞在一首诗里写道:“有家乡真好,甜蜜地安睡在自家的屋檐之下,孩子、花园和狗做伴。可是你,结束前次的漂泊,刚刚寻得片刻安憩,远方又会有新的诱惑召唤。”所以我依然不停的旅行,只是不再有环亚旅行那么史诗般的线路了。

计划中的第二次环亚旅行,从二〇一三年一直推迟到二〇一四年底,直到我又在背包的版图上划出无数道密集的轨迹。在我断掉社交网络整整三个月后,我发出一条朋友圈:“旅途既是归途,苏醒便是另一种重塑。”也该去了,这次不是为了写作,也并非其他什么原因,或见什么人,甚至没有计划,就像周末突然想跳上一辆公车出去逛一圈,只是要逛好大的一圈罢了。

巴厘岛

我终于在圣诞前后花了一个多月时间完成了环西太平洋岛链之旅,这是一场颇为完美的作战——仍然只在国内办了一个签证,大部分目的地在出发前一刻才确定,但和环亚旅行不同,我一直在赶路——13趟航班,若干火车、大巴,辗转在不同的国家、30多个城市,最短的国家我只停留了4天,最长也不过13天。

保罗索鲁曾写道:“远程旅行变得好像是品酒会,或是环球美食自助餐。你去到一个地方,浅尝辄止,然后做个标记。下一班车时间到了,你的观光就要暂停,时间容不得你细细品鉴滋味。”失去了品尝美食的味觉,就只剩下吃了。好在旅行于我是常态,一个多月下来,我并没有为此精疲力竭,就又匆匆投入下一趟旅途之中。

1

成都—厦门—仁川—首尔—江原道—京畿道—大邱—首尔—厦门—成都

厦门机场的航站楼感觉有些老气,怀旧的圣诞装饰显得有些过时,机场外打出租车的长队蔚为壮观,等到新航站楼的到来,这里将焕然一新。

厦门机场并不能过夜,我到朋友的青旅里借宿一晚,民宿正在兴起,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从农村里收集的老物件,门板或石槽,以及它们过去和未来的用途。第二天我绕着环岛路漫步,冬至的厦门海显得略清静,阳光正好洒满波光粼粼的海面,海边是棕榈树、啄木鸟雕塑、石凳、公共自行车、韩国咖啡店的广告。耳机里塞着闽南语歌曲,想起好几年前的一个朋友,在摇晃的车窗边,耷拉着头发,斜跨着包,似乎就在昨日。

从冬日的厦门海飞到了仁川,我从兴奋中苏醒。老不入首尔,去首尔也不要去弘大,空气中全是摇晃的人,你会嫉妒他们的年轻——“Youthiswastedontheyoung.”——满大街的《LostStars》,随着电影《BeginAgain》火热起来,以为中年落魄的你来到纽约酒吧里会遇到一位年轻的酒吧女歌手,然后在她事业蓬勃时黯然退场。

首尔南山

圣诞节前夕,我等的人没有赴约,剪了个发,遇到另一个人,我们在平安夜乘坐列车前往下雪的江原道,滑了一整晚的雪。在离开之前,我想去趟南方,大邱有一个朋友,互相通信一年多,素未蒙面。到大邱站,她拿着一束白色的花迎接我。韩国人并没有送花的习俗,难道是因为她的外公、外婆曾在日本工作,会一些日本的礼仪吗?

我们穿过结满薄冰的寿城湖,看被冰冻在湖岸的鸭子船,还有停在岸上布满灯光的飞机餐厅。我们在湖岸边自拍。对岸的灯火倒影在湖面上,被拉长、扭曲,像回到了伊朗的大不里士。十二点的一个电话——“是妈妈……对不起”她急速地向我告别,突然失去了优雅,飞奔向地下铁通道……

清晨阳光明媚,坐公交通过药材市场,电线杆、广告牌、枯树的影子晃动在车窗,我仿佛回到20岁左右,坐公交漫无目的,只为看看市区那些未曾注目过的招牌。我决定顺道去迦耶山探访海印寺。冬日河床枯涸,石阶与黄沙也显得有些干燥,只有为数不多开门的拌饭店。阳光铺射下来,我透过窗户孔窥视近年历史的高丽大藏经。在空荡荡的公交车站等车回大邱,一个老妇人看到了我插在背包上的花,用韩语给我说了一大堆话,我听不懂,她便写在车票的背面——“???”(美丽)。

韩国景福宫

乘坐午夜的绿皮火车,离开大邱,车轮上下摇晃,玻璃震动。比起大邱,首尔带给我更多美好的回忆。我喜欢站在南山上俯瞰黄澄澄的城市,像是回到了兰州,我迷恋这里的食物像家人做的味道,习惯在乘车场、地铁、滑雪场、博物馆、便利店、人行道对着每个人微笑。沿着北纬38度的一个一个破旧而袖珍的城镇旅行,用望远镜眺望对岸的朝鲜。冬天透过首尔大公园温室的玻璃隔层,正悄悄地步入尾声,夜晚的霓虹灯将遥远、古老的东方变得迷蒙。

2

成都—重庆—香港—巴厘岛—广州—重庆—成都

入境香港,维多尼亚港依然那样,只是物价涨了几倍,连一瓶矿泉水也快买不起了。在冠有“黑暗中心”的魔方般的重庆大厦住了一晚,这是许多港人避之不及的地方,因为它的名字总和凶杀案以及地下交易联系在一起。

旅馆的服务台要从其中一座电梯上去,一个小窗子上面挂满好几个旅馆的招牌,无需登记,交完费我领到一把古董般的钥匙,下楼,按图索骥找到另一座电梯,上楼,跟迷宫一般。旅馆里有两张简单的床铺,上面铺着一次性的塑料床单。房间是绿色的,看上去像一个监狱。

我在巴厘岛受到贵宾般的礼遇,入住的酒店要好上一百倍,远离人烟,与世无争。前方是稻田和火山,后面是巴厘岛观赏日落最好的海湾。整个酒店充满现代气息,典型的度假别墅外观,欧式简约、明亮的装潢设计,细节上以黑白为主色调,又用当地热带植物作为景观,还融入了巴厘岛的民俗特色,有一间不错的阅读室,可以用来看书、写作。

巴厘岛

海滩是公用的,如果住在乌布,一定挤满了游客,但这里几乎只有当地人,周围的民居有着夸张的浮雕和神龛,说不清是印度教还是佛教。

面朝大海,听蛙鸣、鸟叫和海浪声,就像在聆听巴厘岛的传统音乐。神秘的巴厘岛正如JalanJalan的巴厘岛音乐专辑描述得那样:“巴厘看起就像是笼罩在一层温软的雾气之中。当时是否正在下雨,或是水气正在蒸腾我也分不清。巴厘就是那,被某种柔软的薄膜包裹着。”

四天后我飞往广州,过了几天浮夸的生活,玛莎拉蒂、低因咖啡、嗜睡、寿司、马卡龙、爵士和阿拉斯加帝王蟹,虚幻,或许本是旅途的常态吧。

3

成都—昆明—西双版纳—磨憨—琅布拉邦

版纳同我小时候在那些去云南旅行的人带回的照片没什么区别,我在中科院专家的带领下探秘中科院热带植物园,面对个植物种类,像进入了一座秘密花园。

西双版纳植物园

在小旅馆里碰到夏天在布尔津住同一个青旅房间的大叔,他拍了拍我的肩,不怀好意地向我打听,上次隔壁房间的那个姑娘有没有和我结伴同行。晚上我用英文打了一个越洋电话,他便向我聊起他的往事,八十年代末他曾在国内混得不错,去美国念研究生辍学后便一直在打黑工,做过厨师也被人骗过,最后险些误入歧途加入帮派。他说他是自愿回国的。我问他离境时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。他说离境不会,但再入境就难了,他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。这几年他一直在不停地旅行,没有结婚,春节也不想回家,怕人问这问那。

正好我在环亚旅行时认识的一个朋友也在版纳,准备去琅布拉邦,便一起结伴坐班车。在山雾飞舞中从磨憨过境老挝,入境后已是阳光普照,无尽的山路让人崩溃,车子被抖得仿佛随时可能散架,我想就连司机也不确定究竟会不会真的到达琅布拉邦,我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,果然在半路上就碰到一辆返程的班车烂在路边,人们下了车,不住的抱怨说已经过去几个小时,附近没有人烟,没有商店,也没有救援,现在只想快点回国吃一顿饱饭。

琅布拉邦

到琅布拉邦已是深夜,在中国人开的一家青旅里度过一夜——闷热、呼噜声、蚊子,条件简陋得还不如未装修完的清水房。次日我便搬到了另一家中国人开的青旅,装修据说可以媲美清迈的旅店,我为了省钱住进了地下室,旺季的琅布拉邦溢价要高于东南亚其他地方,最近因为韩国的综艺节目,让这里前前后后都是韩国游客。

老挝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,如《二手时间》里所说,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,有自己的词汇、善恶观、英雄和烈士。但琅布拉邦却看上去异常平静,这里除了旅游,晚上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去当地唯一的酒吧——乌托邦。在这个缺少夜生活的城市,这名字用得恰如其分。不过酒吧12点准时打烊,一群泱泱不归的人就挤满了Tutu,去郊外的保龄球馆玩个通宵,这些西方的游客们都疯了,又喝又闹,好像抛出的不是保龄球而是炸弹与愤怒。

傍晚,在夕阳晚照的湄公河上,等待着我的“情人”。“渐渐暗淡的幻想,就像夕阳,还燃烧在远方的村庄。”

4

琅布拉邦—暹粒—吉隆坡

乘坐越南航空,从琅勃拉邦至柬埔寨的暹粒,这是一辆从尾部登机的螺旋桨小飞机,飞行员的装束十分美军,感觉不是去柬埔寨,而是前往朝鲜。空少打扮得神似韩国演员金秀贤,也许受到韩国是越南人首选的留学、劳务输出目的地的影响。或许是因为天气不错的缘故,飞机的起飞降落都异常的稳,飞行速度也很慢。暹粒机场简陋得就像一个长途汽车站,机场巴士就是人力三轮车。

有人说一个人旅行,只要站在街头傻笑就会快乐,幸运就会降临。我试着在暹粒的街头这么做,结果引来一大群掮客围着我说:“Bong,Bong!”还会伴着一些手势。

暹粒

我花了两天时间来逛吴哥窟,拍下了《环亚旅行》那张封面。在阿肯山上看完日落,所有的人都煞有其事的拿出脚架,他们像天气预报员那样精确的知道日落时间——“还有十五分钟。”

什么东西只要是石头做出来的,才是永恒的。这一点上,中国人不行,所以留下来的奇迹似乎只有陵墓、石窟和长城,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也不行,简单的墓穴早已被茫茫的草原所覆盖,偶尔留下几座刻有突厥王子模样的圆溜溜“拴马庄”。

吴哥窟的神庙可以这样华丽,而人民的生活却如此卑微。寺庙里到处是因地雷受害的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。我花了5美元买到一本铜版纸印刷的吴哥窟旅游指南。为了省包车费勉强和别人拼了一辆三轮车,但我实在无法忍受他们的速度,我只有两天时间,要把这里统统逛完,但他们显然还有很多时间,有花不完的钱。

最后,再飞往马来西亚的吉隆坡,在POPULAR书店里看到《搭车十年》摆在显著的位置,它曾经作为POPULAR书店的“推荐书”让我拥有了许多海外读者(POPULAR大众书局在全球拥有家店,在马来西亚就有77家)。

黑塞在马来西亚泛舟河上时曾写道:“我希望能跟心爱的女人一起重走这条路。”而我,也准备归家了。

尾声

我度过了一个匆忙的春节,参与了孤独星球的几本小书,三月初我便又启程前往江南,没想到这一待,五月便快结束了。

我总算搬进了新家。收到了一张从阿尔及利亚寄来的明信片,上面画着一片没有雾霾的蓝天和一个飞翔的人。寄信人说,那个人很像我。

我回想起黑塞的那首诗:“家乡那喜乐忧愁的小圈子里,只有智者懂得构筑幸福。在我,最好是一直追寻而永不找到,莫让身边事物把我紧紧温暖地捆缚。因为我,即使幸福,在这世上也只能是匆匆过客,永远无法成为公民。”

我一个人在林中跑步,仿佛又回到了色彩忧郁的北疆,那片被西伯利亚乔木落叶覆盖的林莽,月亮在泛着银光的湖面上升起,旋即沉没。

是该出发了。

喀纳斯

丁海笑,作家,旅行者。

创作涉及游记、小说、诗歌、影像等。年获得法学硕士学位。年开始为LonelyPlanet撰稿,参与《西藏》、《山西》、《陕西》等书的写作。年出版跨文体作品《搭车十年》。年出版跨文体作品《环亚旅行》。曾获得多项国内外旅行、摄影大奖。

[1]《环亚旅行》是作者的一本书,记录了作者天、公里独自穿越亚洲腹地的一段史诗般的旅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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